番外旧时间线(四)_大国师,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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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旧时间线(四)

  15

  宋玄在盛京熬过了冬,捱过了夏,正正好一年的时候,图国与大尧终究是开了战。

  彼时盛京官员不过是些应声虫,各个粉饰着面子上的太平,宣称大尧国富民强,区区南图不足为患。

  而姬云羲,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由着他们吹捧。

  到了户部核算的时候,却说要建新的宫殿。

  宋玄当时就在边上,眼瞧着那户部老大人颤着胡子,眼泪都要下来:“圣上,国库空虚、边关吃紧,当以大局为重——”

  在这个光景,敢说出这样的一句话,都算得上是有胆魄的了。

  姬云羲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这意思是说,朕不顾大局了?”

  便有那一等荒唐的出来附和:“家国天下,不安家何以治国?圣上寝居不宁,就是一等一的大事,大人对圣上莫不是积怨已久?”

  这一句话,便教那发须皆白的老人“扑通”一声跪倒,吓得口齿打颤:“老臣、老臣绝无此意——”

  这后头便是众人落井下石,将这事捧到无上的高度上去,仿佛要将这人直接拖出去处死才好。

  上头的帝王眼瞧着这一切,仿佛看了什么好戏,眼中透着说不出的欣悦来。

  反倒是宋玄皱起了眉,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算了罢,这位大人也不是有心的。”

  姬云羲闻言,眼神在他身上赚了一圈,撑着下巴:“祭司可是南图的祭司。”

  宋玄没说话。

  他的确不该掺合这烂摊子的。

  姬云羲轻声笑了起来:“罢了,国库里的银子不必动。将年初说的皇陵停了罢,银两拨来,先将宫殿修了。”

  他瞧了那户部尚书一眼,笑了起来:“朕不过说个玩笑,卿不必放在心上,起来吧。”

  那老大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姬云羲一下一下地扯着宋玄颈上的链子,眼中带着隐约的笑意,似乎在暗示他什么。

  宋玄也只假作瞧不见罢了。

  姬云羲果真将白日里的帐记到了宋玄的头上,甫一下朝,便拉着他去了御书房,给他瞧那不知从哪来的春宫图,要与他做那家犬交配似的姿势。

  宋玄一瞧见那画儿,便红了耳根,甩袖子就要走。

  姬云羲就扯着他的袖子道:“祭司若是走了,白日里那老头就要遭殃了。”

  宋玄冷笑:“左不过是你大尧的人,与我有什么干系。”

  姬云羲便唤来祝阳吩咐:“你现在带人,将户部的杜尚书捉去昭夜台,先剥他一层皮再说。”

  祝阳咧着嘴直抽冷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往门外踱步。

  走到门槛那。

  听到宋玄冰冷的声音:“听你的。”

  姬云羲这才笑了起来:“祝阳,你不必去了。”

  “是,”祝阳嘿嘿一笑,转过头给宋玄行了一个大礼,蹦跳着出去了。

  宋玄又一次有了提刀杀人的冲动。

  那天姬云羲从后头攥着那链子,一下又一下地往前顶送着,兴致上来了,就从后头亲吻他的后颈,用牙齿厮磨。

  弄得宋玄头皮都在发麻。

  两人做得次数多了,他也发现了宋玄的弱点,也就愈发的难缠。

  若说最初宋玄只是愤恨,后来自己也从中得了趣,便愈发多了羞恼的意味在里头。

  酣战方休,两人在软榻上叠着休息。姬云羲也意识到他的变化,便诱哄他:“祭司也是喜欢的,顺了自己的心罢。”

  宋玄没有理他。

  “祭司是好人,好人是斗不过我的。”他接着说。

  宋玄干脆合上了眼,假装自己已经睡过去了。

  姬云羲也没有接着烦他,也合眼睡了。

  过了许久,宋玄才缓缓睁开眼睛,确认姬云羲的呼吸均匀,的确已经睡熟了,才伸手去触碰姬云羲的脸颊。

  他在他的记忆中搜索了许久,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关于大尧的军事,关于边关的战事。

  他松开手,瞧着姬云羲的脸,先头的恼意竟不知被什么散去了。

  “我不是好人。”

  他轻声说。

  17、

  外头战火连天,盛京却是歌舞升平。

  年末时,宫殿终于建了个雏型,姬云羲给起了个名,叫宛丘。

  又带着宋玄去瞧,连年末的宴饮也取消了,两人将就着在那儿吃了一顿年夜饭。

  那是个不像宫殿的宫殿,并不华美,却大都是别有意趣的景致,甚至隐约有着民间的自在。

  里头的摆设任摸出一件来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单放在那却不甚起眼。

  这让宋玄颇有些惊讶。

  他以为依着姬云羲的性子,多少会弄一个珠光宝气、酒池肉林的地方来。

  姬云羲却道:“盛京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我便弄了这样一个地方出来。”

  “外头什么样子,我也忘得差不多了,但多少听过些,日后我在找些吐火的、变戏法的人来,你在这儿多少有些意思。”

  “我?”宋玄愣了一愣。

  他想起来,先头在摘星阁顶楼,问姬云羲外头是什么样子。

  想来是他眼中的无趣,让这人瞧了出来。

  他竟不晓得说什么好。

  外边竟飘起了雪来。

  屋里在火上煨着,姬云羲自己拿过来,给两人满上,自己抿了一口:“上回我骗了你了,外头应当有许多好玩儿的,有人跟我说过的。”

  宋玄接过他的酒,瞧着外头的细雪,竟不觉得很冷:“您听谁说的?”

  “故人,”姬云羲的吐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了白气。“我等了他很久。”

  宋玄拿着杯盏的手忽得停在了半空。

  “我一直希望他没死……现在想来,生或死,大概都已经与我无关了。”姬云羲勾了勾嘴角。“早就远了。”

  早就远了。

  宋玄张了张嘴,他想问姬云羲那人是谁。

  可他看过他所有记忆。

  对问题的谜底了如指掌。

  在姬云羲的过往的人生中,唯一与他有过交集的、会告诉他民间模样的人。

  只有一个。

  他竟还记得。

  宋玄竭力克制住了自己声音的颤抖:“未必,或许您会再见到他也说不定。”

  姬云羲笑了起来,竟有些像孩子:“见到了又如何呢?”

  “我认识他的时候才不过六岁,跟现在的性情样貌有天壤之别。”

  “我若是个贩夫走卒,见到他还能称兄道弟。可我是这天下的祸首,一等一的暴君,我等着什么?等着他还能对我笑吗?”

  宋玄说不出话来。

  “宋玄,你早先就明白的,没有人会眷恋于我。”姬云羲重复了一遍。“没有人。”

  他什么都清楚。

  他知道这天下是怎么看待他的,他知道周围的吹捧不过来源于跳梁小丑。

  在荆棘丛生的漫长道路上,他舍弃了一切善意得以存活登顶,却也因此失去了所有爱与被爱的资格。

  他厌恶着一切,包括自己。

  宋玄固执地问他:“若是他来见你了呢。”

  姬云羲笑了起来:“我不想见他。”

  记忆中的那个人,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是嫉恶如仇,一剑刺穿他的喉咙?

  或是已经变了模样,在他面前谄媚屈膝呢?

  姬云羲不想知道。

  一点都不想。

  他拉着宋玄的手,轻声呢喃:“就这样就好。”

  “宋玄,就算你恨我也好。”

  “我不想一个人了。”

  雪,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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