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真尊_锦衣卫之无极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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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真尊

  即在步子卖出去的那一刻,先是将宁康公主吓得一激灵,慕容也不例外,他怎的也不知道门口这四守卫为何如此呼喊。

  “迎亲喽!”这一声高亢悠长,由近及远,声声漫过门厅,穿过长廊,越过厅堂,里面的守卫也遥相呼应,声声鼓动。

  宁康公主觉得气氛煞是怪异,虽然自己身着新装,但是听这些守卫一声声的呼喊好似哭丧入殓一般,一个个地都悲怆高亢,声嘶力竭,自己不像是结亲而像是吊丧。

  “将军,此为何意?”慕容问道。

  马夫将军笑了笑便说道:“尊使大人莫要见怪,此为我等小邦之俗,结亲礼节自然如此!”

  慕容点头示意镖师理解,可宁康公主伫立在门口迟迟不曾入门,自己颇为尴尬站定在门口,甚是惊疑地回首瞪视。

  马夫将军弯腰躬身请道:“公主殿下请!这是我等小邦俗礼,还望公主莫要见怪!呵呵呵呵……”

  虽说如此,但宁康公主一路行来遇见多少大风大浪,惊心动魄的恐怖场面,此时令她孤身一人直入这间府邸着实有些害怕与担忧。

  即在此刻,左右守卫再次朗声长呼:“呵!呵!迎亲喽!”

  宁康公主浑身颤抖打着激灵,这一阵长啸听来更为凄厉刺耳,哪里是大吉之日该有的腔调,但是这等番邦小地又如何能够理解他们的风俗,她只好暗暗握拳鼓劲,心中一横:“哎,还是快些进去,免得这些人在这里嚎丧,惹得本公主心烦!”

  她提起裙摆,迈开阔步,还是较为收敛自己的大步尽量做的端庄优雅,松了松嘴角的肌肉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继续走进厅堂。

  她硬耐着心中万分不悦,被数百禁军押送结亲,一路上经历着无数的劫难与困苦,千辛万苦地来到这么一个破旧贫瘠的大漠戈壁,她哪里还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公主,她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我亦是棋子……”宁康公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伴着守卫阵阵高亢的呼声重新收拾心情,毅然决然地迈入了门槛大院!

  “新人过门!”门厅处两守卫见宁康公主进来当即接口呼喊起来,二人中气十足,胸膛高拱挺起长呼传声。

  宁康公主甚是不自在地穿过门厅,跨过连廊终于见到了府邸的一间正堂。

  但是正堂那一幕的景象却止住了的宁康公主欲要前进的步子,她木然怔住,杏目惊异地盯着正堂,本来生生装出的笑容也忽地僵硬消失,痴痴地愣在原地。

  正堂前哪里是结亲迎新人的装饰,堂前道道白幡,房上悬白挂,从里面望向堂内就见一口硕大的金丝楠木棺材竖卧其中,棺材前点着两根长明的白烛,冷清的火焰照耀着黑黢的棺材身透着诡异与古怪。

  少时,一个身着戎装的高个汉子引着诸多下人快步迎出来,但见那汉子生得面如生铁抹炭,下颌一丛虬髯似钢针,巨眼如铁珠,高额厚唇,像是佛门的看门大神,怒目金刚。

  这人虽说一身戎装却腰间系了一条白绸,身后下人亦是黑衣白绸缠身,大步朝宁康公主走来,为首黑人跪地,下人悉数跟从跪地。

  “哈密卫忠顺王罕慎!拜见宁康公主,公主万福安康!”黑汉大声跪地,一手抚着左胸道。

  宁康公主听完此言如同身受雷震一般:“你,你是罕慎!那,那……”

  罕慎不敢抬头只是颔首低眉,一板一眼地说道:“小王让公主殿下受惊,是小王之过,还望公主莫要怪罪!莫要怪罪!小王协同哈密众官吏为公主殿下接风洗尘!”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康公主瞪着疑惑的眼神直勾勾地瞧着面前的罕慎。

  罕慎赶忙起身拍落身上的尘土侧开身子让出一条路来笑说道:“公主殿下一路舟车劳动,担惊受怕还是速速转到偏堂歇息!待小王慢慢与公主讲述!”

  宁康公主迟疑地点点头,在几人的拥簇下走入正堂,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一口停放在正堂的棺材,正堂幽暗无光,仅有几盏暗灯与白蜡照明,阴气十足令人走来感到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然而在正堂并未多做停留,只是快步随着罕慎走到偏堂。

  此时马夫将军引着慕容也随后赶到,罕慎赶忙迎接客气道:“尊使大人一路辛苦,一路辛苦!快坐快坐!”

  慕容拱手作揖称道:“您便是忠顺王罕慎!在下赐婚使慕容无极见过王爷!”

  “莫要客气,莫要客气,你瞧我这等模样,哪里还像是一个王爷啊!哈哈哈……”罕慎两手平摊自嘲,发出一阵苦笑。

  罕慎的苦笑逐渐变得僵硬,俄而消失无声,随后便长叹一口气:“唉……想必公主殿下和尊使大人也瞧见了,哈密卫突逢大变,贼人狼子野心,小王,小王有失职之罪啊!”

  言罢,罕慎狠狠地一甩手,将头偏转过去深埋在胸前发出阵阵哀叹。

  “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否详细道来!”宁康公主轻声细语地问了一声。

  半晌,罕慎才缓缓抬头:“小王,小王无颜面对皇上啊,辜负圣恩啊,小王有罪啊!”说到此处,罕慎“扑通”一声面东而跪,顿时声泪俱下,面露愧疚。

  旁边的官吏见了连忙起身搀扶劝说道:“王爷,王爷这是做甚,快快起来啊,快起来!”

  宁康公主不明所以但也同样劝说道:“王爷快快请起,不知因何缘故谢罪,还是与我等说说!”

  公主尊口一开,罕慎哪里还敢再这般下去赶忙起身长声短叹道:“唉……方才如公主殿下所见,哈密卫已然不在大明手中!那,那里是一伙贼子啊!”

  “啊……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一伙驻扎在哈密卫的军队,欲要拦截公主车驾的是西边的吐鲁番汗国的轻骑!”

  慕容突然说道,罕慎点头:“尊使明鉴!方才那一伙可不是小王的人!是,是吐鲁番汗国攻占了哈密卫!夺了城池,生擒了小王老母,杀了小王之子花龙啊……”

  罕慎说到此处伤心欲绝,两眼上翻几乎昏厥过去,好在几位官吏眼疾手快匆匆扶住罕慎,将其唤醒拯救过来。

  “王爷,王爷,王爷……”

  罕慎悠悠清醒,悲愤不已。他紧咬牙关,一双巨目瞪得更大,眼球几乎从眼窝里爆出来恨恨说道:“啊,啊……小王不报此仇,永世难以在此立足,难以配上忠顺王的名号!啊……”

  宁康公主心中滋味煞是怪异,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万分复杂,自己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痛,怪异莫名地愣在原地。

  花龙已死,结亲自然不成。然而自己从京城来就是结亲,这方才到此,可是驸马夫君却已然身死命丧,自己莫名其妙地做了寡妇,这若是传言出去,自己高贵的公主身份如何自处,岂不是令人贻笑大方。

  “花龙啊,花龙啊……我的儿……”听着罕慎撕心裂肺的吼声,官吏几人不禁潸然泪下,低声啜泣的同时劝解着罕慎节哀。

  宁康公主此时才知道方才入门那一刻守卫的高声呐喊,犹如嚎哭吊丧一般,原来是因为这个:那本公主岂不是给花龙这么一个死人走了一个过场!她越想越气,这个罕慎居然拿自己走场子行大礼,心中甚是不快。

  “哼!好你个罕慎忠顺王!居然拿本公主为你死儿子办大礼,本公主的颜面何存,还拿什么小邦礼节哄骗本公主,可气可恨!”

  宁康公主心中想得怒火高涨,继而气冲冲地坐下去继续看着罕慎哭天喊地,撕心裂肺的模样,她反而觉得这样倒是开心解气。

  “行了!王爷!还是快快仔细说说,哈密卫到底是如何丢的,你们又如何逃到了这里!事情经过原委要一字不落地细细道来!这可能关乎到宁康公主的安危啊!”

  慕容说着,罕慎顿时止住了哭声,他用袖口擦抹掉脸上的泪水,连续眨眼似乎在回忆思索着:“是,是加思兰!对,就是加思兰!他,他背叛了小王,投靠了吐鲁番汗国!趁我等不备引吐鲁番大军夜袭哈密卫!”

  “加思兰……吐鲁番……”

  “是!定是加思兰给了贼人城防图,赚开了城门,趁我等不备发动夜袭,擒获了叔母,杀了我儿花龙……花龙……”

  罕慎欲要再大恸一翻却被慕容阻止:“就这般简单容易地敲开了我大明卫所的城门?这也是过于容易简单了吧,难道我大明哈密卫是纸糊的吗!”

  罕慎一听面露不悦:“尊使,此言差矣!何为简单容易,那一夜恶战至天亮,城中军将死伤大半,小王手下数员得力干将尽数战死,我儿花龙也搏命力尽而亡!怎的轻易入我城池,若非众将用命,小王此时已在地下与我儿相见了!”

  宁康公主在心中鄙夷地嘀咕着:“哼,莫不是老子怕死,舍下了儿子自顾自逃命了吧,什么东西!一看这个黑脸汉就不像什么好人!”

  “在哈密卫被夜袭之前可曾发生过什么,有过什么异样,什么人有过举动,发生过什么怪事都要一五一十地讲出来!”慕容继续追问。

  罕慎与众官吏互相对望许久尽默然无声:“这,这好像并没什么发生过什么古怪的事情……”

  几人思索好久一齐说道。

  但是慕容怎能相信单凭一人反心就破了大明的边疆卫所,这个人一定有什么来头,或者是慕容心中所怀疑的……

  “这个加思兰又是什么人!”慕容问道。

  “加思兰是哈密卫的一个小吏!一直在我手下做一个文职,负责记记笔录,随堂听审,不过是一个芝麻小官儿……也,也没什么特别的……”一个官吏说着说着便低头瞧了瞧罕慎便拉低了声音。

  慕容自然听出这官吏有所隐瞒,他看向罕慎又不知是何意,难道这加思兰与罕慎有关。

  “王爷!不知这加思兰您又知晓多少……”慕容转身问道。

  罕慎一怔,先是低头躬身拜请然后忿忿说道:“,这个加思兰啊说起来还是小王的弟弟,小王老母与其父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所以加思兰也是小王的弟弟,可是这个弟弟实在是过分骄横,才有了今日之祸事啊!”

  宁康公主突然说道:“原来是袭击院里起火,却烧到了大明的疆土,忠顺王,你说你此等罪名,皇帝哥哥该如何论处啊!”

  “公主教育的是,公主所言甚是!是小王之过,确是小王之过!”罕慎连忙跪地答道,“小王纵使千刀万剐也难逃此等死罪,小王该死,小王该死……”

  宁康公主挥挥手万分嫌弃地说道:“好了好了,本公主可不想听你们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滚开,快去给本公主拿一身合体的衣服来,本公主不要这一身!”

  “这……”一官吏顿住看向罕慎。

  “快去!按照公主吩咐!”罕慎说道。

  “是……”

  “哎,等等,要轻便的,合体的,记住了?”宁康公主再次提点道。

  “小人明白,明白……”官吏躬身请着便退出偏堂,此时门外匆匆跑来一位守卫。

  “王爷,王爷……”守卫站在堂外大声唤道。

  罕慎侧耳回视便朗声问道:“何人,何人在堂外喧哗!”

  罕慎朝着慕容与宁康公主示意作揖便朝着堂外快步走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赶到。

  “何事……”

  “小人在城楼观望,发现远处黄土吹卷漫天,烟尘高起遮日,怕是有大动静,像是有一路人马朝着咱们过来了!”守卫连声说道。

  “什么!”罕慎惊诧地走到堂门之外,“快!牵马来,随我到城头去!快!”

  “是……”几人顿时慌乱阵脚,乱纷纷地收拾一番跟随罕慎直奔城头,慕容也随之而去,仅留下在堂内等待的宁康公主。

  “哎,哎,怎么都走了……都干什么去了!”宁康公主甚是气恼地甩手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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