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何为大事?何为小事?(300张月票_某乃天杀星李鬼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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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何为大事?何为小事?(300张月票

  第92章何为大事?何为小事?(300张月票加更)

  智清禅师大惊失色,面上那副淡然的表情终于破功了。

  他急忙起身来到门口,急切地问道:

  “哪家贼人,敢入宫行刺?”

  “可与我大相国寺有关?”

  他身后的李鬼也伸手按住了茶桌,只待有任何不妥,便掀桌子大开杀戒。

  却听那僧人说道:

  “徒儿凭着僧人的身份,跟相熟的捕头打听过了,据说那贼人身高丈二,腰围八尺,浑身铜头铁臂,金刚不坏,可生撕虎豹,连杀了几十名御前班直……”

  身后的李鬼听了便笑,插口道:“那可不成了佛门的金刚么?”

  智清禅师听了之后顿时色变,急忙摆手道:

  “李施主莫要乱讲笑话!”

  “这等贼人,必定是那契丹、西夏的乱臣贼子,见我朝官家至圣至明,国力日盛,生怕他日被我朝所灭,遂派人前来暗害。”

  老和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说得自己都信了,又嘱咐弟子道:

  “那些什么铜头铁臂的话,切莫再言,都是些村夫愚妇的风言风语,如何信得?”

  “告知寺内僧众,谁也不许妄言,否则当心犯了口戒,老衲决不轻饶!”

  嘱咐完徒弟后,智清禅师才重新又回到座位,神思不属地道:

  “经此一事,太尉相公必定日夜忙碌,不得空闲,施主之事且暂时缓上几日,待日后再说。”

  李鬼默默点头,道:“某正好在此修身养性,只要禅师不嫌弃便好。”

  “都是佛门善信,来了便是有缘,哪里敢称嫌弃?”

  两人都心中有事,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几句,李鬼便告辞离开,回了小院。

  他仔细想了一下,昨晚见过他的人不少,现在恐怕已经让人画影图形,海捕公文很快便会贴满大街小巷。

  不过考虑到这年月的画风讲究的是写意,而不是写实,他也不太担心。

  便是艺术大师赵佶亲自动笔,也画不出来充满匠气的李鬼“照片”来。

  幸亏是文科生当家,一点也不讲究精确,要是换成画工程图的理科生来做主,没准便整出素描来,想跑都难。

  所虑者不过是他那对车轮大的板斧,太过刺眼,谁看了都会留下印象。

  不过昨晚他出手时,手中没有兵刃,后来拿出板斧之后,所有见过的御前班直都被斩草除根了。

  而之前见过他板斧的青楼中人,只有迎客的龟公,但龟公却没见到他在楼内杀人,两者之间是没有交叉的。

  没了目击证人,反而板斧这块不再是容易暴露的弱点了。

  朝廷想要把刺客和板斧联系起来,只有用最笨拙,也最稳妥、最简单的方式,把楼内所有人的情况都审问清楚,然后挨个排除,才有可能。

  这还得所有人都记忆清楚,没有撒谎,以及……还活着。

  那晚动手的时候,池鱼之殃不知有多少,谁晓得有没有倒霉蛋直接挂掉了,这年头的医疗水平可连止血都难。

  若是一切都是最糟糕的情况,那最多可能也不过就三五天的时间,李鬼这边便会暴露,一切都得抓紧了。

  而且高衙内那边也是隐患,就看他什么时候能把伤他的武将,和刺君的刺客联系到一起了。

  或者,虽然联系不上,却硬往上安,却歪打正着的情况,也是有的。

  事实上,李鬼不知道,高衙内已经试着这样做了。

  “阿翁,那刺客又不是只有一人,还有若干同党,便是多栽赃个几人进去,又值得甚么?”

  高衙内凄惨地趴在软榻上,勉强昂着头,冲着书桌后太师椅上办公的父亲叫唤着。

  他被马尥蹶子踢在背上,骨裂多处,内脏也受到了震动。

  虽然伤势并没多重,修养些时日便好,但是他何曾受过这等痛苦,只感觉后背疼痛难忍,别说起床再出去撒野,便是平躺都觉得如同刀割,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

  高太尉一边签发文书,一边皱着眉解释道:

  “若是他事,便是随意栽赃也都无妨,但此遭乃是官家遇刺,这种手段却万万不可使用。”

  “官家此次受惊非轻,兼且受了那种伤,对那刺客恨之入骨,在朝堂上三令五申,定要将那贼子抓到凌迟处死。”

  “官家曾经见过那刺客的真面目,若是随意栽赃,万一被查出来,恐怕官家会以为我们在用人替罪,或分散调查人员视线。”

  “若是让官家以为,这刺客乃是我暗中指使,那这朝堂之上,便再无为父存身之所!”

  高衙内兀自不爽,哼哼唧唧地道:

  “阿翁权倾朝野,以往做过多大的事,都被官官相护掩盖住了,只瞒着官家一人,也不见得如何,怎地偏生这次的弹丸小事便这般小心?”

  高太尉摇头叹息道:

  “孩儿你整日里架鹰遛狗,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却不懂得,在大人物眼中,大事小事,从来不是由事情本身决定的。”

  “并不是说,关系到国计民生之事便是大事,也不是说,区区小吏便可做到的栽赃事情便是小事。”

  “为父日常所为之事,虽然按朝廷法令乃是十恶不赦,但是在官家眼中,却并不觉得有多么罪大恶极。”

  “其他重臣,知道凭这些罪行扳不倒我,所以便索性一言不发。”

  “大家彼此心有默契,各自培植党羽,只瞒着官家一人。”

  “官家生性多疑,平日里虽然看似信重我等,但实际却耍得一手好平衡术。”

  “此乃帝王心术,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这种平衡术在太平时用用还好,若真有意外发生,那便是连锁反应。”

  “这种干系到官家自身性命的事情,便是少有的能够扳倒为父的意外情况。”

  “所以为父那些政敌可以在一些‘大事’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在这次这件‘小事’上面,他们一定会往死里咬。”

  “官家乃天子,行事不需证据,只要心中有一丝半点怀疑,我们全家满门便都死路一条!”

  讲解完后,高俅看着两眼发直,满面茫然的干儿子,心中暗自叹息。

  这个孩子不是当官的料,又被娇惯坏了,也不知道自己百年之后,他该怎么活下去。

  罢了,还是让他多生几个孙子,早日传宗接代的好!

  想到这里,高俅泄气地挥挥手。

  “你先下去休息,安心养伤。”

  “伤好了之后,便留在府中,不要再随意外出。”

  “至于报复之事,等抓到刺客之后,再考虑不迟。”

  “若这群贼人不是军将,说不得根本用不到咱们栽赃,便会被禁军搜出来杀掉。”

  “孩儿且放心,届时只要那厮还在京中,不,只要那厮还活着,为父便饶不了他!”

  “无论他是哪家将门的公子,都没用!”

  且不说这奸臣父子琢磨着害人,李鬼等人已经大模大样的上了街,开始明目张胆的到处乱走。

  他们骑着马,带着兵刃,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仿佛被通缉的不是他们一样。

  现在的街上,气氛非常紧张,虽然不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却有大量身穿差人服饰或侍卫服饰的人在过筛子一般挨家挨户的搜查。

  赵佶此次吃了大亏,小赵都没了,虽然消息不可能外传,但是仅凭刺王杀驾这一个理由,便足以大索全城了。

  那些搜查的禁军,大半都是从城外的上四军调入京城的,最是忠心不过,一心只忠于皇帝,丝毫不理会底层民众的态度,搜查起来要多粗暴就有多粗暴。

  但凡讲不清出身来历的,一律抓起来带走,让家人亲戚去领人。

  时不时便有那身份说不清楚,又不想被抓进牢里的贼人暴起,欲图逃跑,或者是大杀一通,然后被乱枪刺死。

  李鬼这等眼生的面孔,自然被本地的差人注意到了,当即便围了过来,把手一伸,喝道:

  “你们几个,是何来历,还不速速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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