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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三八章 巾帼书法

  书断也说羲之“真行妍美”,书议更说他草书“虽圆丰妍美,乃乏神气,无戈戟銛锐可畏”“有女郎才,无丈夫气,不足贵也”。

  这不也如卫夫人一般,既有人说它雄健,亦有人指它为妍媚吗

  也就是说,王羲之与卫夫人的字,可能同时兼有两种相互矛盾的素质,故或见其妍媚,或见其雄奇。

  古来论书,以“中和”为最高之境界,卫夫人造诣固然不逮王羲之,但体兼文质、格备刚柔这一点,或许与右军相仿。

  女性书家,具此书品,足以俯视群伦了。

  杜伯特给张天元的书法里面,有卫夫人的,但只是碑帖,毕竟卫夫人跟王羲之都属于年代比较久远的人了,纸质书法基本不可能保存下来。

  但这碑帖,也是相当难得的。

  可惜后来女子学书者,少有卫夫人般的气象,或不免为男子之附庸。

  如唐高祖时,窦后“善书,类高祖之书,人不能辨”旧唐书本传;太宗女儿晋阳公主“临帝飞白书,下不能辨”旧唐书本传。

  史乘以此谀之,不知实为贬之。

  这样的字,且不说是否为男子之附庸,模仿了另一个男人,它本身就缺乏自己的个性。

  后妃字既已如此,欲求真正的女性书家,即不能不求诸野,尤其是方外人士。

  像著名女道士鱼玄机,宣和书谱云其:“工行书,得王羲之笔意,清劲不堕世俗之习,飘飘然有仙风道骨。”

  又,西山吴真君女儿吴彩鸾,也是道教人士,世称吴仙,历来均盛称其书艺。

  如书史会要说她所书唐韵:“字画虽小,而宽绰有余,全不类世人笔,当于仙品中别有一种风度”,虞集也说:“世传吴仙所写唐韵,皆硬黄书,纸素芳洁,界画清整,结字遒丽,皆人间之奇玩也”,并有诗咏之云:“豫章城头写韵轩,绣帘窣地月娟娟,寻常鹤唳霜如水,书到人间第几篇。”

  这是能在书法风格上自开一天地者,未必依循世俗或男性书法的法则,而以自己的身份与性情,创造了特殊书风,所以特为人所称赞。

  另有一类,则如入阵斩斫之卫夫人,能突破本身性别的属性或限制,与男子竞其雄强。

  如薛涛,身为名妓,但“作字无女子气,笔力峻激”宣和书谱,可称为奇女子。

  又如房璘的妻子高氏,欧阳修集古录说她所“书安公美政颂,笔画遒劲,不类妇人所书”。

  唐代以后,妇女作书,类不出此数种形态:一者字画婉媚,有女性之特质,如宋洪内翰侍人翠翘,书史会要即说她“字画婉媚”。

  清朝董小宛,闺秀正始集小传也说其字“落笔生姿”。

  诗人王芑孙的妻子曹贞秀,据鸥波渔话载,其书“气静神闲,娟秀在骨。应推本朝闺阁第一”,亦属此一类型。

  一般说来,女性书,以此为本色大宗。

  第二种类型,则是女性特质不显,以学习古人时人笔法而擅书名者,如前面谈到的晋阳公主之类。

  宋代仁宗曹皇后“工飞白,盖习观昭陵落笔也”老学庵笔记;

  诜蔡之母徐氏“学虞世南书”周必大语;

  明代娄妃“书仿詹孟举,楷书千文极佳”;

  杨妃“书法赵文敏,颇得笔意”;

  马问卿“书法苏长公,得其笔意,颇与鲁南相类”;

  邢慈静“善仿兄书”均见列朝诗集;

  徐范“十二龄能摹诸家体,卖字自活”珊瑚网;

  清王淑端“天资高迈,楷法二王”;

  王圆照“书法欧柳”;

  郭文贞“工大草,挥洒奇妙,殆可追仿板桥”均见闺秀正始集小传,都属此种。

  以学习、模仿为主,艺精者甚至可以乱真。

  如艺舟双楫说刘墉有姬人黄氏“笔势极似,唯工整已甚,韵微减耳。

  诸城晚书多出黄手,小真书竟自莫辨”。

  这种模仿丈夫笔法的作风,与唐代窦后、晋阳公主是一样的。

  书乏个性,尤其缺乏女性的性质,女性书家中,这一类也不少。

  第三类,则是在书法审美典范已经形成确立后,在雄肆的标准下与男性争锋之作。

  笔势刚劲,不让须眉。

  如清墨香居画识说钟若玉“书法苍古,一洗闺阁纤弱柔媚之习”,墨林今话说她:“以粥字自给,婉力老苍,不类闺阁人书”。

  姜淑斋,号广平内史,渔洋池北偶谈云其“笔力矫劲,不类女子”。

  明朝金陵名妓杨宛,董其昌说她“非直娟秀取姿,回腕出锋,绝无媚骨”。

  叶纨纨,列朝诗集云:“书法遒劲有晋风。”

  宋朝楚州官妓王英英亦是如此。

  学颜真卿书,梅圣俞曾赠诗赞之曰:“山阳女子大字书,不学常流事梳洗,亲传笔法中郎孙,妙画蚕头鲁公体”。

  又说:“先观雍姬舞六幺,妍葩艷春风摇,舞罢英英书大字,玉指握管浓云飘。风驰雨骤起变怪,明鳐昼飞明珠跳”,以雨驰风骤来形容,其书殆以气势见长。

  这就有如入阵斩斫的卫夫人了。

  历来书评,确实也常以卫夫人称许这类书家,如施愚山说黄媛介“小楷笔意萧远,无儿女态”,檇李诗系便说她“书法钟王,以卫夫人目之”。

  姜淑斋笔力矫劲,不类女子,朱竹垞题其诗卷亦以卫夫人为说,云:“三真六草写朝云,几股玉钗分。彷彿卫夫人,问何似当年右军。郁金堂外,青绫帐里,小字讶初闻,门掩谢池春草,书遍双鬟练裙。”

  但这些书评,以“不类女子”“无儿女态”“一洗闺阁纤弱柔媚之习”等语来称赞女性书家,感觉彷彿是在说因为她们不像个女人所以才好。

  恭维个人时,恰恰贬抑了群体,显示整个书坛不太看得起柔媚的女性化书风,同时也看不起写这种柔媚书风的女人。

  在这种情况下,女性书家,要么就巾帼不让须眉,刀戟上阵,成为樊梨花、穆桂英、杨门女将、十三妹,令男人低下心,自愧弗如。

  虽为女子,斩斫之技,更胜男儿。

  要么就由女性柔美的特质,向上脱,为凌波微步之洛神、如真诰凭虚之女仙,直造男性书人不到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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